【新佛教運動通訊網】
桂南的民間信仰

     我要報告的是:一年以來在桂南前線隨軍工作,對於桂南老百姓宗教信仰的大略考察,與我所知道的敵人稱為「超文化」的大乘佛教。

  首先我要略去耶囘二教不談,因為我知道它們教義的大概承認它們是世界上的正式宗教;同時,我有幾個好朋友〈同事〉是基督徒與天主教徒,由於他們的介紹,得以進各地禮拜堂,與教師或神父們攀談,知道桂南老百姓的信教者,大半無有真實信仰心,多數是利用教會而進教的,而桂南老百姓信基督與天主教者,為數並不甚多:至於信囘教的,也是寥寥無幾,我這裏所要說的是亂七八糟毫然正式教義的「?教」。

  去年四月,敝隊到貴縣XXX師與XXX師二野戰醫院協助工作,因院址在鄉間,天天與老百姓們接談,一月之後,便能懂當地土話,知道它們皆敬「泰山石敢當」的石碑或石狗石貓等偶像,與我家鄉〈湖北溪水〉人之敬奉「天地君親師」或「土地公公」一樣;頗覺詫異問老百姓們有何用意,又無一人能解釋其個中道理,嗣後,經我再三思索的結果,惴測到一番意義。大概是中國談陰陽風水的先生們所說的「石壓千斤煞」,故以「泰山石」的名字來壓煞氣吧?

  又在一曠野石橋處〈去棉村約一里許〉出乎意料之外的,見到了一座「南無阿彌陀佛」的石碑,問老百姓們有何用意,他們皆答以:「很多年以前,當地夜間常出鬼,有人立石碑之後,鬼蹤遂絕,」噫!淨土宗人以一句「阿彌陀佛」了生死,等覺菩薩以之圓滿佛果,而該地竟以「阿彌陀佛」作驅鬼之用,明珠彈黃雀,實堪為惜!

  七月初,該二師奉命移防賓陽,敝隊亦隨軍推進,駐新橋及馬王二墟附近,因敝隊除了協援軍醫院工作之外,還在當地展開「民眾門診」的工作,三月之久,與當地老百姓可說打成一片了,老百姓敬愛我們,我們也歡喜老百姓,每個重病的人,在它好了之後,必送我們很多酒肉以資道謝,因為紅十字會是不收醫藥費的。

  賓陽老百姓除了敬奉「泰山石敢當」之外,還敬「天地君親師」;他們在荐亡的時候,請道士〈即巫士〉作法,巫士們一面大敲鑼鼓,大吹喇叭,一面如花鼓戲的腔調歌唱有辭,經書都是些無稽可考的真人  帝君,……司,間或也可見到「觀音,地藏」等菩薩的聖號。

  舊歴八月間,當地大唱巫戲,在白天,巫士們肥肉喫酒,飽吃數頓,夜裏帶起面具,唱些「白蛇傳」等妖戲,其作用,謂之酬神;觀眾中,有八十歲的老公太婆,也有當地的地方官以及十七八歲的妙齡女郎。我於看戲之餘,發現了很多青年男女乘機調情,我們〈老百姓所恭稱的醫官〉的一羣同事,居然也成為追逐的對象,我們見了,真是不勝其「肉麻心傷」之感!

  在隣村〈羅村〉中,找到了一個老太婆,她正在家中敲魚念佛,室內供有觀音菩薩像,我見了,便頂禮,那位老太婆也就對我另眼相看,經過二點鐘談話後,知道她以念佛賣錢,代人懺悔就並不是以念佛作修持的,我也曾對她盡力開示,但因我言語的不通,她的愚憨無知,遂至毫無結果可言!同時,我又見她家只有玉皇經及關聖經,並沒有一本真正的佛經,於是斷定她不是佛教徒,僅是一齋婆而已!

  十月底,敵人恐怖逃竄,我軍光復南甯,該二師實居首功,敵隊亦隨軍醫院于南甯光復之第三日離開賓陽!老百姓們買了幾掛十萬的爆竹歡送我們紅十字會〈並不是醫院〉的同志,祝我們「升官發財」

  未抵南甯之前,我內心中總以為南甯必定有僧剎或佛教會的組織!然而,事實擺在眼前,根本就找不到那樣清淨的地方,滿懷熱望的心田,恰似遭到了暴風雨的襲擊!

  尚幸,刼後的南甯,荒貨攤子甚多,逛了幾天買到了數本上殘下缺的佛經,否則,我便誤認了從前的大南甯連隱居廛市的佛徒也沒有

  我於戰利品中,蒐到了一本敵人的佛教雜誌「法之園」    昭和八年六月號,由該刊中,知道敵國佛教,以淨土宗與真言宗最為盛行,此外還有他們「超文化」的大乘佛教〈親鸞教〉。

  他們認為,佛教也與世法一樣,年代久了,佛說的真理也老了,要變變樣子,翻翻新花樣,投好天蝗陛下及貴族階的胃口,於是有親鸞聖人在佛經中鼠竊狗偷,參以己見創立他們恭為「超文化」的親鸞教,可惜我在抗戰之前,未留學敵國,一研該教的本質,但是,我現在,還是懷疑:說不定他們所認為的聖人還有「曲解佛理迴為己說」的罪過?

  何以呢?在該刊特別演座一欄中,有左藤義銓氏的「非常時期與佛教」一文,大意是:高讚親鸞聖人儼如佛陀再世;他說:天蝗陛下的御旨是發揮大乘佛教之真精神,佛化的世界主義及和平主義未實現之前,應以國家主義〈註:他的國家主義便是大陸政策,征服支那〉作基礎,隱隱的暗示,要趕走盤踞佛教聖地〈印度〉的白色人種,他引證從前的猶太人印度人沒有國家主義的信仰,弄得國破家亡,其偉大宗教也就不能傳遍全世界;所以他說:他們國內的佛徒,應以國家主義作中心信仰,然後才能實現佛化的世界主義。

  此外,我又在一本名為「魚村」的雜誌上〈昭和十五年五月號〉見到了敵國內風行信奉的「男女一代之守本尊」守本尊的佛像計有:「大日如來」,「不動明王」及「千手觀音」,「虛空藏」,「文殊」「普賢」「勢至」,「八幡」,這八尊大菩薩;並註明:信仰「守本尊」能除病難,水難,火難,剒困等一切災難,能得到「一生幸福,健康福運」的報酬。

  雖然,八個「守本尊」中,有幾個是密宗的名字,我未讀過密宗經典,不能詳悉其本來因地;但僅以千手觀音來講,大悲咒經上說:「大慈悲心」,「無我心」,「空觀心」,「清淨心」等是大悲咒的咒心,行者須念念作是心而後持大悲咒,持大悲咒時,要念念如是思維,執持久久,方能與觀音感應道交,得到普門品上所說:「念彼觀音力,眾怨悉退散」「福聚海無量」的報果。

  可是,他們入寇中國,奸擄燒殺慘無人道的行動,證明了他們不但未遵守本尊的教諭,修「空,無我,清淨慈悲」等觀,而且連佛說的根本五戒都未備到,難怪他們佩帶「守本尊」的蝗軍,到中國來,只有送死!

  所以,我知道了,敵國天蝗陛下所獎勵國人信奉的「超文化」的大乘佛教,它的根本教義,是「勸人種惡因,即生墮惡道久經大刼之後獲得度脫」與我們中國的大乘佛教「教人種善因即生往生阿彌陀樂國,即生得不退轉」的根本教義,顯然不同,無怪乎他們以「超文化」,來形容其親鸞聖人所改造的大乘佛了!

  同時,我以佛在楞嚴經上懸記的經文:「我滅度後,末法之中,多有鬼神熾盛世間,奸〈廣行貪淫〉偷〈潛匿姦欺〉,欺〈惑亂眾生,成大妄語〉殺〈自言殺生得菩提道〉各各自謂成無上道。……若不斷殺,淫,偷,妄,修禪定者,譬如刻人糞為旃檀形,欲求香氣,無有是處,又如有人,自塞其耳,高聲大叫,求人不聞,此等名為欲隱彌露。……此等之人,皆大羅剎,報終必沉生死苦海。」來證明敵人的總崩潰,却實如期不遠!

  住在南甯有一月之後,該功高勞苦的兩師調到後方休息,敝隊即脫離該二軍醫院,一面留一部分人員在南甯分會作民眾門診,另分二支隊分別到吳圩新XX師及憑祥XXX師協助工作,我是被派去憑祥的。

  在那裏我見到每個老百姓家中都供有觀音菩薩,心中頗覺快慰,以當為地佛化或較貴縣賓陽南甯等地為優!可是,「事有不然者」!

  憑祥老百姓在過陰歷年時,都輪班的請一次「巫士」到家中作法,該巫士席地而坐,敲鐺獨唸,一面燒紙箔,一面卜陰陽誥,觀其口中唸唸有辭,彷佛是「中人」在買主與賣主之間談價錢一樣,詢之巫士,所唸是些什麼?則以不懂「官話」對,自稱所誦經咒皆出於口傳,並無書本可考,其言談較之賓陽所見的,更為笑話!

  因想;憑祥接近安南,安南為古之佛教國,該地敬觀音菩薩的人多,固有因在,而請巫軀鬼,可見老百始們依然是無有真實佛教的信仰。

  本月〈二月〉初,敝隊因調整人員部署,將我調囘南甯,在邑龍途中,所經各縣雖末能深入民間考察,然與目所見者,概以「巫流雜教」的名字括之,也不為過。

  從前,我在桂林圖書館,見過一段廣西省政府的告文,內有「嚴禁僧道尼巫作法」的明文規定,初見了,心中未免有黑白不分玉石俱焚之感,及至我一年來親路目覩,確確實實知道:廣大農村的桂南老百姓大多數是迷信毫無教義的「巫流雜教」縱然有以佛教作招牌的。也老早失却了它的本來真面目,所以廣西省政府出示禁止「巫士作法」,我現在是深深的同情!

  不過我希望:廣西省政府,用木匠「以楔出楔」的辦法,獎勵老百姓信奉大乘佛教,養成「慈悲威猛」的道德心,而換却他們迷信「巫流雜教」的頭腦;不然告示是告示,廣大農村的老百姓,還是在請巫作法咧!

  我又希望:在獅子吼四週的青年同志們,担負起向全世界宣傳大乘佛教之根本教義的責任,給敵人「曲解佛理,迴為已說,一盲引眾盲相牽入火坑」的魔說,予以致命的打擊。
  這是我的盼望和祈禱。

  末了,我要聲明,我並不是懷門戶之見,如賣瓜者說瓜甜,更不是勸人從迷入迷,因為我這篇短略的紀實中所戴的腐化因子,是地方行政上了軌道的廣西省所不應有之事,尤其是,在這抗戰建國的大時代中不能讓種腐化現象存在。至於對付敵人在佛教立塲上的狂妄宣傳,更非有?這有證據?「闢繆」答覆不可!

  〈瓶缽居士陳濟安〉